来菲之前 （上）

作者：继续飞翔的棒棒军

我开始喜欢上了在黑夜里漫步，从18年的夏天开始。

　　14年大学毕业后我从a城返回b城，第一份工作是在郊县的某工业园区的工厂里做技术员。每天在车间跑来跑去处理各种加工装配问题。下班后打篮球，喝酒，打游戏，日子倒也过得清闲。有个异地恋的女友，但是这微薄的收入让我很难向前一步，迟迟没有规划未来。古人说，穷则思变。但刚毕业的我总觉得第一份工作应该干久一点，最终因为自己的不成熟，不坚定，和她也分道扬镳了。这份恋情持续了1年，却是可以记住一辈子。

　　16年初我第一份工作辞职，联系了大学室友让他帮忙看看能不能去他们公司的一家在b城的分公司，很快就收到了面试邀请，让我去面试。面试完之后，因为分公司要搬到新址，让我先等消息，差不多一个月后我就去报道了，然后呢，去首都培训，又返回b城，又去d城出差差不多1年，又返回b城。

　　17年底买了一套70平小两居室的精装二手房，拧包入住。第二份工作较之前收入翻倍了，日子过得也算滋润。那时候一个人总喜欢每天早早的起床，去不远处的公园跑步，公园里有个大湖，围绕着大湖跑上一圈，差不多就5公里了。那时候也把村上春树的好多本小说看了个遍。我当时在跑步时我在想什么呢？我忘记了。只记得天很黑，一个人，有时候脑子想着我这个跑步的姿势对不对。过去了，以前的仿佛不是自己的。就像村上描述的 “我压根儿想不起来我在想什么。在寒冷的日子，我可能思考一下寒冷；在炎热的日子，则思考一下炎热；悲哀的时候，思考一下悲哀；快乐的时候，则思考一下快乐。”

　　辗转到了18年，这一年是黑暗的。我下水了。

　　6月辞职了，然后开始找房产中介卖房。这一年时间差不多涨了几万块钱，但是因为着急甩，就让中介给坑了。等看房人交了定金，签了合同，我就在附近一个还建房小区租了房，在二楼，楼梯房。那时候我一个因为玩球下水了的同学小A已经在我这住了2个月了。我和他一起将房子收拾整理，把东西搬到了新的地方。房租我给的半年的，没有给押金。卖房所得的定金用掉了一部分。剩余的，不久后也玩没了。搬进去的时候差不多8月份了。

　　那时候的我，是个不配活着的人。

　　每天起床后就开始打dota，dota这个游戏还是高中一直持续到大学毕业就玩的游戏。但是还在玩的朋友就屈指可数了，而且大家都分布在全国各地，可能游戏真的能让我忘记烦恼，忘记压力。

　　每当华灯初上，灯光透过树叶照射进没开灯客厅，我就会赶紧打完这一局，倒掉满满烟灰缸的烟头，吹一吹桌子上的烟灰，然后下楼去散步。走着走着，天就彻底黑了，突然某一天，我就觉得自己喜欢上了黑夜中漫步，好像是回到了之前公园跑步的日子。

　　生活过得拮据，没脸找家里要钱，更别指望一起住的同学。现在想来，他那时候就是传说中的大神，大神这个词语我是后来才知道的。幸好还有张医保卡，米、油、烟，全靠刷，烟是10块钱的龙凤。但是医保卡能刷的东西有限，没钱花的滋味还是难过。日子差的时候，用酱油淋在米饭上就能对付一顿，日子好的时候，去附近菜市场称2斤肉，买半斤卤猪头肉，一包花生米，再来一瓶老村长。把桌子放在电脑跟前，看着大片，喝着小酒。

　　 偶尔跟着大神同学撸口子，他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撸口子。没事找网友团个烟，团个饭，他跟我说，他以前的朋友同学都反目了，现在就在网上还有几个大神朋友，有时候他红包有几十的时候，也会很阔气的给别人团个烟。他跟我认识很久了，第一份工作我们是室友，我离开差不多一年的某个早晨，我夜班刚刚下班，就接到他的电话，带着哭腔跟我说他差钱，我就转给了他5k，后来才知道他下水了，把公司同事，把同学的钱都借了一遍。后来学长领导没办法，只好把他开除。当时他有个女朋友，知道了他的事情也没离开，还计划着一起规划还钱。开除后，他离开郊县去市区找了个玻璃厂的工作，再后来就听说闹分手，小A不愿意，只接冲过来已经是晚上，据说还拿着刀，还说要跳楼。领导学长接到门卫保安通知就赶去了。说了什么我不知道，后来我也没问过，我就知道学长领导当时给了他一巴掌。

　　一晃就到11月了，天气转凉，我和大神习惯了一觉睡到傍晚，然后凑凑钱，就出门，沿着河一路走，过了桥转个弯儿就到面馆，吃个6块钱的小面，钱富裕就加个蛋，再买个冰红茶。隔壁就是网吧。天气凉了，网吧是个好去处。南方的冷天，室内和室外差不多，而且出租屋还漏风，有点影响打游戏的操作，而且还是2个人一台电脑换着玩。

　　叶子变黄，落下。踩着地上银杏树巴掌大的叶子在河边走过去走回来，却也走不出现实。我们每个人的内心都住着两个小人，他们总是打架，他们会一直打下去。终于另外一个小人胜利了。11月底，我决定搬走，我留下了电脑，和锅碗瓢盆，然后是一个哥们开车送我去市区一个同学小B家里，他也是刚买房，小两室。半个月后，我返回来把电脑搬走了，之后再也没回到那个地方，也在也没见到大神同学。租房合同其实是一年，只付了半年，还有3个月，3个月后他去了哪里我也没有问过。后来我陆陆续续接到她妈的电话，问我他的情况，我因为自己的事情也不想做过多的沟通，后来干脆就不接电话了。再后来联系过他几次，有时候能联系上，联系上我也是问问有工作了吗，本来想开口要钱，但是还是没有。

　　到小B那里后，房子的尾款到了，小县城卖不了几个钱，而且还是贷款买的，也就10来万。本想着还给亲戚。但是那时候另外一个金融系毕业的高材生小C正张罗着买比特币，于是最终就投进去了。那时候势头挺猛，总共凑了近百万，看着翻了近3倍，心中也燃起了希望，想着和他共商大事。

      那时候他看好生鲜行业，例如红杉资本等大腿强势插入到卖菜的行业，做这个行业首先就要选址，于是每天我俩就各种踩点大街小巷，分析地理位置。也正是这时候，开始收割韭菜，比特币大跌，依稀记得比特币创始人挂掉了，小C后来总结，18年最好的投资就是什么都不干。生鲜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生鲜这个事情当时如果做了，应该发展会不错，本身他就是社区型经济的代表，这种经济模式也是未来发展的大趋势。

　　小B是做的电商，自己开个店，然后再上了个班，每天我熟睡之际，他就上班去了，每天他都会在桌子上留下点零钱，买菜买烟足够。我差不多起床玩2把游戏，就快到正午，然后下楼买菜，中午是一个人吃饭，就随便做点，晚上炒几个菜，那时候的我还不会做菜。

　　小区楼下，有一个小卖部，小卖部门口有一台投币的老虎机，偶尔也会去换10元钱的硬币，玩到20元就走人，不知道是不是和我开玩笑，几乎都是赢。晚上我习惯喝上点白酒，小C很少喝酒。

       我现在只记得，他总是说，以你的能力，肯定能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