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埕,估计在闽南一带的人都知道是门口埕。以前,住在老宅的我们,主要用来作为活动的场所和晒谷物的地方。
我的生活和埕离不开关系,那个长方形的埕已经长在了我的记忆深处。我们家的门口埕和别人的不大一样,许多户人家的宅子都依山而筑,而我们家的老宅是依山傍水,一出门就能够看到清澈的溪流,那个时候小溪的溪面很宽,不像现在窄得像盲肠,围荒的人在溪的两岸开垦种植,圈了很多地出来,再加上上游的人们在小溪上筑堤建水坝,现在的溪流变得很小,小溪变成了小水沟。
我们家老宅门口埕下,别人也围了一片地,地里间或种着水稻丶花生丶蕃薯丶香蕉等农作物。以前为了阻挡洪水,门口埕筑的高高的,没有护栏,小的时候在埕子边往埕子脚下望,觉得好高,心里有些害怕。
有一回,我不小心从埕子边往埕子脚摔了下来,那个时候,我感觉到我的膝盖伤的很严重,以为腿要断了。後来做了很长时间的手术,缝了好几针,住了很长时间的院,吃了好多药,最头疼的是下不了床,家人有时候也会把我抱出来在门口埕晒晒太阳。调皮的我,自此以後变得异常文静,再也不敢到埕子边往埕子脚下望。
之後不久,我们搬到了新的住宅,还是靠溪,地势较为平坦,修的埕子不像以前那样有个很高的沟坎。摔伤对於我来说是一场恶梦,我对老宅的埕子脚是敬畏的。後来,我们家又修了一幢房子,这幢房子所在的地方,地势更加平坦,离溪很远,当然埕子也是平坦的。後来,在城市里买了房子,一推开大门,眼前的视线极为开阔,只可惜的就是没有埕。我对於埕的念想尤甚,我想在我离开埕子脚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心中的那个故乡。有些时候,居住在城市里有对家的念想,还有对父母和亲人的念想。
前不久,回到老家,特地跑老宅去,在那边呆了很久,从埕子边往埕子脚下望,居然不再像以前那麽害怕,尽管岁月在膝盖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记,以前深感恐惧的埕子脚现在变得极为亲切。
父亲跟我说,按环境保护规划,不久後,埕子脚外面的荒地要全部清理掉,还复原来宽畅的一个溪道。
所有的往复都回到了原来的起点,埕子脚下的地形复归原样,我的思想回到了一个内心的原乡。我喜欢埕子脚,喜欢生活在埕子脚周边的人们,他们也从起点复归了原样,更多了些详和。那个长方形的门口埕在城市里是找不到的,埕子上晒满了乡愁。
在城市里,我多麽渴望老家的那个埕子能够一直完好的保存下来,不让岁月侵袭了它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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