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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永泉:多舛童年 「篱落疏疏一径深」

  林全安的一生是坎坷的,他出生於上世纪50年初,那时候共和国刚刚诞生,一穷二白,百废待兴。

  林全安出生在一个多子女家庭,父母共生育有七男三女。养父母这边连续生四个女孩,很喜欢一个男孩,就通过“姑换嫂”的形式把小全安换回来抚养。後来,养父母自己又生了两个男孩,在这样一个大家庭里,生活拮据,碰到无米下炊是常有的事。“米凭转斗接青黄,加一钱多幸已偿”。

  上世纪50年代,国家贫穷落後,60年代“文化大革命”,人们的生活都很艰难,经常吃不饱穿不暖。林全安的童年只有断断续续读两三年的书,大部分时间都是放牛,每天吃不到“一两米饭”,只好到山上采野菜来充饥。猪母草丶南瓜叶丶苦菜丶糠糟等都吃过,猪母草微酸,苦菜叶丶南瓜叶微苦,加上那年代少油,这些食材难於下咽。“解烹露地白牛,惯炊黍米香饭。煮野菜羹,唱村田乐。”林全安就喝溪涧水,当时的溪涧水没有污染,但是,喝多了,身体承受不了,腿脚浮肿起来。

  11岁的时候,有一次,小全安到溪边放牛,遇到恶劣天气,狂风大作,雷电交加,倾盆大雨从天而降,溪水暴涨。小全安急急地往家里跑,不小心滑倒掉到溪里,啊!糟了,下游不远处就是一个悬崖,有漩涡,看来是死定了。他奋力地拍打着溪水,双脚本能地乱踢蹬,幸好抓到溪边一块大石头,看来是有救了,但是,带水湿润的石头是容易抓得紧的吗?不,太滑了。即使小全安使出洪荒之力,狠狠地咬紧牙关地抓住石头,也无济於事,手很快就要脱离了,他的脑海里满是“啊,死了,死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幸好一个过路的好心人看到,快速地把他从“水鬼”的手里抢回来。苍天有眼,小全安得救了。

  自此,林全安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

  在放牛的空馀时间里,林全安还学习“印瓦”的工艺,想当个“印瓦匠”,因为没有坚持,就没有当成了。

  讲起这些“时挑野菜和根煮,旋斫生柴带叶烧”的生活,林全安的喉咙有些梗塞,眼睛是湿润的。 

  十年磨砺 制茶技艺娴熟

  1969年的一天,18岁的林全安到田里劳动,路过“观音妈宫”边,碰到新林茶厂的会计员李海川在招工。原来,新林茶厂有50多个工人,有男有女,经营管理不善,效率低,濒临破产,上级宣布解散。因为做茶叶是体力活,基本上要男工人,而且要能吃苦耐劳的工人。林全安怀着试试看的心理报名,没想到李海川同意了,林全安就来到新林茶厂工作,这一做就是十年。

  新林茶厂在蓬莱镇新阪村的柏叶林山,清代名臣李光地墓的周围,面积200多亩,另一片茶园在寮海村灵应岩,面积有100多亩,主要种有铁观音丶本山丶黄旦丶梅占等品种。生产“新林牌”茶叶。

  当时,做茶叶主要采用人工技术,除了采茶叶聘请女工外,其他都是男工人。种茶树要挖40公分的深坑,生长过程要施肥丶松土丶除草。肥料是到各地农家捡拾牛粪丶猪粪丶牛羊粪,堆积发酵,再挑到茶山,施到茶叶的根部。这样茶树生长茂盛,茶叶细嫩丶饱满,有光泽。一般是早上8:30到下午3:30之间采茶青,这段时间有阳光照射,茶叶不含露珠水分。采茶青完成,要把茶叶挑运到茶厂,集中晒青。傍晚时,趁着微弱的阳光晒青,保证茶叶水分的蒸发又不受强阳光的伤害,确保茶叶水分能顺着叶脉的网状充分运行,走到叶片边缘,慢慢蒸发到空气中,确保茶叶入味。炒青,把晒过的茶叶放到大铁鼎里翻炒,用木柴烧火,用手工快速翻炒茶叶,保证茶叶不被烧焦。炒到茶叶叶片柔软到一定程度,出鼎。接着,揉捻。把带着热量的茶叶放入一个木制的揉捻机翻动揉捻,揉捻机需要三到四个男人来推动。揉捻是让茶叶卷曲成型。揉捻到一定时候,倒出茶叶,用布包着,用脚再次揉捻,这个过程需要多个男人轮番作业,连续作战,经过三到四遍的揉捻,茶叶基本成型了。就把茶叶揉紧,捆住,让其结实,定型。大约一至两个小时,就把茶叶松开,放到木炭火上,用细火文火,慢慢烘烤,直至 “茶叶”成品,可以出厂。新林茶厂生产的“新林牌”茶叶,因为纯手工制作,做工精细,质量可靠,有“韵味”“耐冲泡”“七泡有馀香”,得到广大消费者的青睐,“新林牌”茶叶远销国内外。每年生产100多担茶叶,为国家和社会创造大量的外汇。

  说起在新林茶厂做茶叶十年的生活,林全安的脸上分明写着不舍。“野泉烟火白云间,坐饮香茶爱此山。” 1983年,林全安到永安市大厨村,继续做茶叶工作。他还到长坑丶祥华等地做茶叶工作。

  勤劳俭朴 生活安贫乐道

  那个年代生产力低,劳动报酬也低。林全安在新林茶厂工作10年,每天赚10个“工分”,一个“工分”7分钱,每天赚7角钱,扣掉必须的生活费用,10年辛勤劳动只剩100多元。他用这100多元来买材料,自己利用起早摸黑的时间,手提肩挑,到溪边搬运石头,建成一栋8间的泥墙瓦房——美安居。房子大门的对联:“美德仁风承祖业,安居乐业步康宗”,这是对主人辛苦劳作一生的最好写照。

  1995年,随着我国教育事业的快速发展,学生人数的增加,代贤中学(今改名梧桐中学)要扩大办学规模,以满足学生和家长的需求,林全安的“美安居”在拆迁之列。办好学校,利在当代,功在千秋。林全安二话没说,把自己辛辛苦苦,一块石头一块泥土累筑的房子让出给学校,择地重新建房。2001年9月,林全安到梧桐中学做门卫保安,一做就是十五年,他坚守岗位,尽职尽责,做好学校的门卫工作。直到年老退休,他现在还给学校建筑工地看管材料,继续发挥馀热。

  在新林茶场工作期间,林全安利用业馀时间阅读一些书籍,他认真研读一本手抄本《千金方,疑难杂病方》的民间医书,懂得一些用青草药治疗“臭脚烂耳”丶腰酸背疼丶风伤扭拐等的民间偏方,在缺医少药的年代里,帮助许多农村百姓祛除病疾。

  有一次,邻居一个妇女得“唇疔”疾,这种病在嘴唇上的人中下部,奇痒,手抓後会发炎,胀痛,越抓越胀,如果没有及时治疗,伤口毒素越聚越多,会危及生命。当时,乡下赤脚医生少,没有药可治疗。妇女的嘴唇丶脸丶脖子都膨胀得厉害,像“猪头”一般大,看不到“鼻孔”,他的丈夫坐在门口,急得团团转,又无可奈何。林全安刚好从茶厂回家,知道後,采用药书上学得的药方,用指甲灰加上冷稀粥汤,搅拌,涂抹在患处几次,不久,妇女的胀痛逐渐消失,治愈。

  林全安是中国农村一个普普通通的劳动者,他勤劳俭朴,安分守己,正是有像林全安这样千千万万的普通劳动者创造了和创造着中国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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