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长一段时间没下雨了。最近三天的天气有如夏季,我不止一次说到这是在酝酿着雨。果然!
云聚在天,酝酿而为雨。一次酝酿就熬热得很,下不成,退回天宇;二次再酝酿,像又要下,闷雷伴之仍下不成,又退回天宇;三次酝酿,一次比一次剧烈奔涌,雷声奋勇助阵,终於下成了:雷声隆隆,瓢泼大雨自天降下,真个酣畅淋漓。不一会儿,楼下水沟“波涛如怒”翻滚向前,一尺多深的沟水都快溢满沟沿了,迅疾奔腾“一路下流”。
沟尾设了两处各由几根铁棍遮挡的栏闸,将水沟流中夹带的枯叶丶塑料带丶泡沫块等其他杂物顶住,以至於杂物与铁棍齐高拥抱争锋,还得我去“拉架”才“和谐社会”。
“易涨易退山溪水,易反易复小人心”,果然。水退後,我扬起锄头拿起大塑料带清理沟尾杂物,顺便把那些经过水洗过差点“出口”的枯叶扣留,准备天晴後令它们“化作春泥更护花”。
就这样光着上身一番“与垃圾打交道”,使得“垃圾分类”井井有条。虽然有些恶心,但是那些“最差的”不可再利用的垃圾,还是被我无情地统统扔到垃圾堆里去了。
又是一番摧枯拉朽式的云雨逍遥。我把刚才用过的农具放在雨中冲洗,顺便也接点雨水储藏。我也扫扫车库走廊,洗洗自己的手脚和拖鞋,这当做“整理运动”。
这一波新的雷雨浪潮,由於有了前面我的清除沟中杂物的铺垫,早已是“一马平川”,水也好像比原来的乾净些了,连那些乖乖躺在陆地一角的枯叶,也享受第二轮雨水给它们做免费的洗澡:本来的蓬头垢面的无人要的垃圾,一下子彷佛变成眉清目秀的“新娘”,盛装以待“新郎”烧土粪“大典”的“婚礼”了!
回得房来,开东边一间居室的房门,远望楼下围墙外不远处的田野里的那一大片种着花生丶茄子丶黑豆的菜畦上的颜色,早已由原来乾旱的白色,换成了天水滋润後的黑色了。心中大喜!因为前天我步行下田晃荡,还在与种植它们的主人话家常般谈着它们的生长遇到乾旱的煎熬呢,但我说没关系,将要下雨了。只是没想到下这样大的雨!这一种让农作物如同沙漠逢甘霖的厚遇,只有老天爷才恩赐得起!这“靠天吃饭”不虚!
还没等我把这农作物吮吸天雨的愉悦尽情享受好,手机上关於此次云雨的报道蜂拥而至。就在我们南安的中部地区,比如官桥丶翔云丶东田丶罗东等镇,不仅暴雨倾盆,而且冰雹扬威,好大的一颗颗冰雹,砸在地上像一阵阵敲锣打鼓丶捧在手里像一块块洁白晶莹的玉玲珑剔透娇娇可爱。这些在天宇云中经过多次熬炼出的冰雹,隐忍了多久才有了今朝的“不平则鸣”“一吐为快”,真是“蚌病成珠”啊!其中的甘苦几人知?
爱动动笔的我忍不住又自恋般地挂自己的一张自拍,然後写下一下几句文字:
酝酿得比较久的云雨,不仅是大雷雨,而且可能是冰雹。“不平则鸣”,忍耐得越久,爆发力越大!
正在自己有感而发後不久,还是在手机上,我接二连三知悉厦门地区也有大雨和冰雹了。有跟车厦门的微友图片为证丶也有我的大学学友的图文为证。他写得“锦心绣口”诗情画意,我“坐享其成”也“唾手可得”在瞬间。於是,擅自在附语後把学友的资源提供给朋友圈共享了:“看来不仅南安有雨有冰雹,大学学友也从厦门传来了图文特转共享”:
七律午後雨
弦慈
敖广横空蟹举旌,九霄电闪炸雷鸣。
千盆珠翠从天落,万道银河匝地行。
遥看山峦风织雨,近闻邻舍女弹筝。
芳庭一盏无根水,龙井飘香溢鹭城。
厦门称为鹭岛,这是我上大学时才知道的。学友喜欢品茗,这是我们别後才知道的。相隔几百里外,传情在几十分钟间,是科技的便捷更是心灵的“触电”,我就这样“此时无声胜有声”地承学友之力而抒发胸中私情了。正当我向学友致歉擅自转发之时,却得到学友喜滋滋雍容大度的回应,於是心为之一安。一场雷雨与冰雹,貌似蛮横撒野,其实珍藏多少柔情蜜意!
那清理荡涤污泥浊水後的现场是何其自觉与自然!
那农作物的久旱禾苗得甘霖何其实用和美好!
那学友见微知着探幽烛隐是多麽温柔与精妙!
不止於此,也许因为雷雨过後洗澡换衣喝甜粥煮咸粥有条不紊,加上温度自然一下子降了三丶四度使我春心荡漾丶夏情勃发,无须秋波涌动就接二连三地放歌几首:无论是《往事只能回首》的“靡靡之音”丶还是耐人寻味荡气回肠的《三国演义》主题曲《滚滚长江东逝水》与插曲丶或是电视剧《少林寺》主题曲《牧羊曲》,乃至於民歌味气息浓厚的《沂蒙山小调》丶西哈努克亲王创作和演唱的《怀念中国》等,全都像雷雨中奔泻的小沟流水,势不可挡地滔滔奔流,直到近晚上七点要看电视连续剧才“稍息”。我想,作为这“敝帚自珍”的歌声的“紧锣密鼓”的,或许正是歌前那自己的自主运动和大雨如注银河落九天丶冰雹“金声玉振”声气贯长虹吧,这些都是雷雨间的温柔啊!
写於2020年5月7日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