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尼拉的雨季已经过去了. 我坐在这家小咖啡馆里. 窗外是熙熙攘攘的街道、匆忙的行人、还有那些穿着白色制服的护士们.

她们总是那么匆忙. 又总是那么从容.

这个'从容'让我想起很多事情. 想起上海的弄堂、香港的茶餐厅、还有那些我曾经熟悉的女人们. 但菲律宾的女人不同. 她们有一种特别的'耐心'、'细致'、'温柔'. 这些词汇在别的地方听起来像是'陈词滥调'. 在这里却是'生存技能'.

我问过一个护士. 为什么你们这么优秀!

她笑了. 说:'我们从小就要照顾家人. 兄弟姐妹、父母、祖父母. 家里总是有人需要照顾. 这是我们的'传统'. 也是我们的'宿命'.'

这个'宿命'二字用得真好.

在菲律宾. 贫穷是一种'教育'. 家庭是一所'学校'. 责任是一门'必修课'. 女孩子从七八岁开始就要学会'照顾'. 照顾弟弟妹妹的吃饭、睡觉、功课. 照顾生病的老人. 照顾家里的大小事务.

这不是'童工'. 这是'爱的教育'.

她们学会了'观察'、'预判'、'耐心等待'. 学会了在'有限的资源'里创造'最大的价值'. 学会了把'微笑'当作'安慰剂'. 把'拥抱'当作'止痛药'.

这些技能. 这些天赋. 这些'本能'. 让她们成为全世界最好的护士和保姆.

不是因为教育体系多么先进. 不是因为医疗技术多么发达. 而是因为'生活本身就是最好的训练场'.

我想起张爱玲曾经说过的话:'生活是一袭华美的袍. 爬满了虱子.' 在菲律宾. 生活更像是一件'朴素的工作服'. 洗得发白但依然干净. 补了又补但依然整洁.

她们把这种'朴素'、'实用'、'坚韧'带到了全世界. 带到了美国的医院、香港的家庭、新加坡的养老院. 她们用'菲律宾式的温柔'征服了世界.

这种温柔不是'柔弱'. 是'强大'.

不是'顺从'. 是'智慧'.

不是'牺牲'. 是'选择'.

咖啡已经凉了. 雨又开始下了. 那些穿白色制服的女孩子们依然在街上匆忙地走着. 她们要去照顾病人、老人、孩子. 要去完成她们的'使命'.

这个'使命'不是别人给的. 是她们自己选择的.

就像我选择写作一样. 就像你选择阅读一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 菲律宾女孩子们的使命恰好是'照顾别人'. 而她们把这个使命完成得如此出色. 以至于全世界都需要她们.

这大概就是'天赋'吧. 不是天生的. 是生活'训练'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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