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宾前第一夫人“铁蝴蝶”讲述自己的故事

本文是英国记者凯特·麦克丘恩2010年的旧文。

2023年7月2日，马科斯家族在马拉坎南宫聚集一堂，为伊梅尔达庆祝94岁生日。
菲律宾前第一夫人伊梅尔达·马科斯（Imelda Marcos）恐怕永远都不会摆脱她和鞋的密切关系。在很多人眼里，伊梅尔达当年收藏的几千双鞋，是马科斯家族生活奢华的代表。

应该是1970年代，爱鞋成狂的伊梅尔达看着一位鞋匠做鞋。

1986年，菲律宾发生政变，马科斯一家被迫逃离总统府，伊梅尔达把珍爱的鞋留在身后，开始了流亡生涯。现在，80高龄的马科斯夫人重返政坛第一线，当选为菲律宾国会议员。

我前往伊梅尔达·马科斯支持者的大本营、位于菲律宾北部的北伊罗戈省，采访这位前第一夫人。

抵达酒店之后不到五分钟，伊梅尔达的一位助手就告诉我们，“马科斯夫人现在可以见你了”。

马拉坎南宫内伊梅尔达鞋屋的一角

她准备好了，我们可没准备好呢。刚刚结束一段漫长、炎热的航程，我特别希望能洗个澡，至少梳梳头。

但是，伊梅尔达想办的事，一定要办到。这一点，在联系采访的电话往来中，已经深深地映入了我的大脑。所以，我们赶快站起身，沿着走廊，甩开了双腿。

2000年代，伊梅尔达来到收藏她部分旧鞋的大马尼拉马里基纳市鞋类博物馆（Marikina City Footwear Museum）重温旧梦。

伊梅尔达一如既往，头发盘得高高的，涂着湛蓝的眼影，鲜艳的粉红套装，有宽大的垫肩，好像出自1980年代的肥皂剧。

她在酒店餐厅的一角接见我们，身边围着一群一脸厌倦的日本记者。当时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这些日本记者陪了伊梅尔达整整一天。从他们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至少从午饭前，就没能插上几句话。

伊梅尔达与她的新鞋屋

伊梅尔达看到我们，朝这边挥了挥手说，“过来过来，一块儿聊吧”。就这样，我们走进了伊梅尔达神奇的世界。

严格地说，我们不能算采访伊梅尔达，只能算是听她讲故事、上课。这是因为，伊梅尔达根本不回答问题，只是尽情演讲！

伊梅尔达一生收藏的逸事、趣闻恐怕比她的鞋还要多。

伊梅尔达告诉我们，她之所以要进入国会，是为了传播真、善、美。她希望用无私、无尽的爱，拯救菲律宾，进而拯救世界。

2010年代国会议员伊梅尔达在议场内

这番套话，贯穿着采访的始终。但是期间，伊梅尔达也把话题引向了几个令人吃惊的方向。

比如说，我现在也没搞清楚，我们怎么就谈到了菲德尔·卡斯特罗亲自给她开车。然后，不显山、不露水的话题就转到了伊梅尔达如何帮助结束了冷战。因为，访问中国的时候，中国领袖吻了她的手。她还提到，自己的好朋友萨达姆·侯赛因被人误解。

1975年8月28日，伊梅尔达搭乘卡斯特罗驾驶的敞篷吉普参观古巴哈瓦那的一处青年训练营。

1978年，伊梅尔达和她的大女儿伊美（Imee）再次享受卡斯特罗亲自开车的待遇。卡斯特罗曾说过：“我的一生中只为两个女人开车，我母亲和伊梅尔达夫人。”

50年前，时年17岁小马科斯随母伊梅尔达访华期间与当时中国领导人的合影。

伊梅尔达与当时的中国第一夫人的合影

伊梅尔达与当时的中国领导人的合影

伊梅尔达与当时的中国领导人的合影

伊梅尔达与萨达姆

伊梅尔达的故事，有时候听起来像是一部20世纪恶名昭著的领袖人物花名册：朝鲜的金日成，缅甸的奈温，利比亚的卡扎菲，以及美国总统尼克松。

1976年 伊梅尔达与卡扎菲

1969年 马尼拉 马科斯一家欢迎来访的美国总统尼克松夫妇

1991年 流亡美国的伊梅尔达与年轻时的唐纳德·川普。川普旁边的是他的第二任妻子玛拉·梅普尔斯。

但是，在伊梅尔达心中占据最重要地位的男人是她的丈夫费迪南德。被赶下台之后第三年，费迪南德去世。

大多数历史书都把费迪南德·马科斯描写成暴君、独裁者，铁腕统治菲律宾将近20年，其间为马科斯家族聚敛了大笔财富。

伊梅尔达可不这么认为。她认为，费迪南德是菲律宾人的救星。伊梅尔达坚持说，她收藏的鞋、珠宝，都是用丈夫的钱买的。再说了，这些鞋、珠宝，都非常美丽。而美丽，是至关重要的。

1953年 含苞待放的塔克洛班（Tacloban伊梅尔达的家乡）玫瑰

1954年5月1日，伊梅尔达与马科斯在认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结婚了。这时的马科斯和他的同居伴侣早已经有了3个孩子，而伊梅尔达在认识马科斯之前据说和他后来的政敌阿基诺二世有过一段情。

马科斯夫妇的结婚照

1965年 菲律宾总统选举期间的伊梅尔达

伊梅尔达与马科斯的婚姻并不像她自己描述的那么完美。1968年至1970年间，马科斯与美国女演员大卫·比姆斯（dovie beams）长期偷情，据说伊梅尔达把录音机放在床底下录下他们偷情的声音，而且还泄露给了外界。

当时的报纸刊登了马科斯与比姆斯偷情的丑闻

1986年2月25日，马科斯再次宣誓就任菲律宾总统；不过在得知美国人不支持后立刻一家人就灰溜溜地打包流亡夏威夷。有知情人士透露，在马科斯一家流亡的途中，听到马科斯在埋怨他的妻子，“看看你干的好事！看看你干的好事！”据此可以推断，阿基诺二世是在伊梅尔达策划下暗杀的。

伊梅尔达很清楚，她是奢侈的代名词----她不仅不在乎，甚至张开双臂拥抱这个头衔。

转天早晨，我们继续来听课。伊梅尔达兴奋地打开一个装满剪报的文件夹，指着其中一幅纽约促销鞋的广告牌大照片，招呼我们“赶快过来看看”。上面写着，“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小小的伊梅尔达”（There's a little Imelda in all of us）。

她还珍藏着一份显然翻过无数次的文章。文章把伊梅尔达形容为有史以来最贪心的人之一，把她和伯纳德·麦道夫、查尔斯·庞齐以及成吉思汗相提并论。

伊梅尔达对这样的比较非常不满，但是最终，她总算承认自己是贪心，但是她说，她所贪的，是真、善、美。

虽然已经80高龄，但是，伊梅尔达没有露出任何要放慢脚步的迹象。

除了担任国会议员之外，伊梅尔达还想协助刚刚成为参议员的儿子和担任省长的女儿。当然，另外一件小事，就是用无私、无尽的爱，挽救世界了。

1992年5月10日，大选投票日前一天，总统候选人拉莫斯和伊梅尔达在竞选祈祷会上握手。此次大选是菲律宾有史以来竞争最激烈、最为波谲云诡的选举。获胜的拉莫斯仅仅赢得了23.58%的选票，而伊梅尔达获得10.32%选民的支持。据说，1991年11月4日才获准回国的伊梅尔达，之所以会竞选总统，是因为得到了拉莫斯的鼓动和支持。而拉莫斯之所以硬生生多创造出一位竞争对手，是为了让伊梅尔达分掉他最主要的竞争对手但丁·许寰哥的票源。但丁·许寰哥是马科斯最主要的亲信之一，还是生力集团的掌门人。1986年2月25日，随着马科斯政权的倒台，但丁·许寰哥逃离菲律宾流亡澳大利亚。然而，因为他毕竟是时任总统阿基诺夫人的堂弟，他在1989年偷渡回到菲律宾。许寰哥返回不久，就有支持马科斯集团的军人发动政变。据说阿基诺夫人曾表示，那次政变就是许寰哥策划的。自返国后，许寰哥一直在布局参加竞选，获得仍然怀念马科斯时代的选民的支持。最终许寰哥在大选中得到18.17%的选票。也许，当时的阿基诺政府之所以会允许伊梅尔达回国，就是为了让她来分散选票。很显然，许寰哥和伊梅尔达的选票相加，高达28.49%，远远超过了拉莫斯的得票率。而小马科斯在这场选举中支持了他的教父许寰哥，并赢得了北伊罗戈第二选区众议员席位。

2011年6月19日，但丁·许寰哥与伊梅尔达共同出席一项活动时握手致意。

伊梅尔达还有另外一件事非办不可：埋葬自己的丈夫。现在，费迪南德的遗体仍然保存在伊梅尔达寓所旁边的纪念堂内。

伊梅尔达坚持说，费迪南德必须和菲律宾其他已故领导人一样，被安葬在国家英雄公墓。但是，几任菲律宾总统都拒绝了这个要求。

2016年11月18日，在时任总统老杜的批准下，马科斯终于能够埋葬在菲律宾国家英雄公墓了。这是马科斯家族成员出席葬礼时的情形。

她恐怕不能过多指望下届总统贝尼格诺·阿基诺三世满足她的要求。

马科斯家族曾被指责策划暗杀阿基诺三世的父亲、当年的反对党领袖尼诺·阿基诺。阿基诺三世上台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查明父亲之死的真相。

看来，伊梅尔达可能将遭遇另外一个绊脚石。但是，她这一生经历过更险恶的难关。

2月14日，伊梅尔达在马拉坎南宫为另一位菲律宾政坛老妖胡安·庞塞·恩里莱举行的百岁寿宴上致辞。

伊梅尔达的一生就像是翻滚过山车。她被人崇敬、憎恨、丑化，还有一部音乐剧就是根据伊梅尔达的一生创作的。但是，伊梅尔达还不希望现在就被写进历史书。

在我们离开前不久，伊梅尔达转向我说，“你知道，就是你们的女王都不能被叫作伊丽莎白，而是伊丽莎白二世。而伊梅尔达却是独一无二的”。

然后，伊梅尔达脸上又露出了那一丝略显顽皮的微笑。

1972年，出席尼泊尔国王加冕典礼时，伊梅尔达紧盯着当时英国王储查尔斯王子，他们中间是英女王伊丽莎白二世。据说，当时的马科斯夫妇有意将长女伊美许配给查尔斯王子。请问，死盯着查尔斯的伊梅尔达，有没有一种“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的架势？

2023年5月6日，小马科斯出席英王查尔斯三世的加冕仪式。事后小马科斯对媒体说，“国王询问了他的朋友、我的母亲、前第一夫人伊梅尔达·马科斯的情况，并讲述了他们在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

全世界最令人发指的败家老娘们——菲前第一夫人和她的非洲野生动物园

卡劳伊特野生动物园

本来以为前文《菲律宾前总统夫人“铁蝴蝶”伊梅尔达讲述自己的故事》已经耗尽了小编倾听或者转述伊梅尔达故事的欲望，不想这几天遇到的材料又让小编激情重燃。

卡劳伊特岛鸟瞰图

伊梅尔达·马科斯作为全世界迄今为止最有名的购物狂，或者说最令人发指的败家老娘们，她的败家事迹可以说是罄竹难书。比如说小伙伴们耳熟能详的3000双鞋子的故事；比如说看见纽约曼哈顿的皇冠大厦（Crown Building）很美，就把它买了下来，顺手还买了附近的4座大厦；比如说在巴黎买珠宝时买下珠宝店的故事；比如说收藏的莫纳的名画《睡莲池》（Water-LilyPond），再次出现在拍卖会上时才知道自己的画被人偷了，拍卖价高达3200万美元；比如说伊梅尔达逃往美国时，顺手用外孙的尿布盒子装满钻石（Diamondsin diapers）… …

马科斯夫妇曾经拥有过的名画——莫纳的《睡莲池》，后来拍出3200美金的高价。

伊梅尔达与其位于马卡蒂市的豪华太平洋广场顶层公寓（Pacific Plaza penthouse apartment）内收藏的另一幅世界名画毕加索的《斜倚的女人 VI》（Femme Couchée VI ）合影。2014年，菲律宾总统善政委员会（Presidential Commission on Good Government）获得消息后，来到这所豪宅企图收缴《斜倚的女人 VI》和其他世界名画，但听到风声的伊梅尔达将这些价值连城的画作藏了起来。

2022年5月13日，小马科斯在社交媒体发布了一段在确定当选总统后携长子桑德罗来到伊梅尔达寓所报告这一好消息的视频。菲律宾网友和媒体发现，《斜倚的女人 VI》等世界名画出现在视频中，并对马科斯家族多有批评和讽刺，然而没有什么卵用。

在伊梅尔达所有种种败家事迹中，排行第二的要数她硬生生让老公在菲律宾的小岛建了一座非洲野生动物园。可能有小伙伴会认为小编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连动物园都要拿出来批判一番。小编是土包子这个没错，问题在于伊梅尔达的动物园，不是你想象中的动物园。因为规模要大多了！而且，从来都是想起一出是一出的伊梅尔达认为，要让这些非洲野生动物像是在它们的故乡一样自由栖息。

伊梅尔达和玩偶老虎的合影

让小编从故事的开头说起。1970年代的某天，伊梅尔达和一大堆朋友来到了非洲肯尼亚的野生动物园游玩，她和朋友们都被小伙伴们当年在电视节目《动物世界》中的场景震惊了。小编可以肯定的是，伊梅尔达一定比坐在电视机前的自己更加目瞪口呆，因为人家在现场！！！

伊梅尔达是那种看见东西好就想要的人，当然小编也是这种人。问题在于，现在的小编除了每天早晨的葡萄夹心面包外出不起任何价钱，而那个时候的伊梅尔达则是全世界很少能找到出不起价的东西。所以，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伊梅尔达认为，菲律宾怎么能没有这些神奇的非洲野生动物呢？于是，她当场就像买鞋子一样买了许多野生动物。可伊梅尔达没有想到的是，肯尼亚并不允许野生动物出口，一切僵在了那里。

1968年12月 马科斯夫妇访问肯尼亚

在伊梅尔达这里没有办不成的事情，或者说在钱这里没有办不成的事情。稍后的某天美国德克萨斯牧场主弗兰克·耶图里亚（Frank Yturria，据说早在1954年他和马科斯就是朋友了）接到了老朋友马科斯的电话，马科斯直截了当地说：我已经和肯雅塔总统（Jomo Kenyatta当时的肯尼亚总统）聊过了，他已经同意将那些野生动物出口到菲律宾，顺便说一下，我在他的桌子上放了个巨大的公务包，我就不多说了吧？耶图里亚当然心领神会说，我完全明白您的意思！

1970年代 弗兰克·耶图里亚在肯尼亚为伊梅尔达捕捉野生动物

就这样耶图里亚找来更懂行的朋友帕金森（David Anthony "Tony" Parkinson）一起去肯尼亚把伊梅尔达想要的野生动物运到了菲律宾。据说最初，马科斯夫妇还想把狮子等猛兽也运来，最终他们听了行家的劝告，放弃了收藏掠食性动物的打算。没有人知道这一切总共花了多少钱，小编知道的是即便在遥远的1970年代，那也是天文数字，小编这辈子肯定赚不到那么多钱了。

耶图里亚和帕金森在肯尼亚花了1年多的时间才完成任务，这是俩人雇佣的当地人在捕捉长颈鹿。下图同。

当地人在为伊梅尔达捕捉斑马

1977年3月4日，伊梅尔达魂绕梦牵的非洲野生动物抵达菲律宾。加上后来陆续运来的动物，包括12只丛林羚、11只大羚羊、11只瞪羚、15只长颈鹿、18只黑斑羚、12只水羚、10只托皮犬和15只斑马，总共有8个物种的104只。

长颈鹿在肯尼亚首都内罗毕被装进特制的大木箱子待运

装载非洲野生动物的大木箱抵达菲律宾

可是在此期间，天字第一号败家娘们伊梅尔达的注意力早就转移到了别的地方，他们竟然忘了需要给请来的客人找一个栖息地。最后马科斯大笔在地图上一挥，把巴拉望最北端3700公顷的卡劳伊特岛（Calauit，其实应该算是半岛）划成野生动物园。这就是卡劳伊特野生动物园（Calauit Safari Park）的来由。

马科斯父子搭乘直升机来到卡洛伊特岛欢迎他们的非洲客人，并给一只羚羊起名“费迪南德”。

这个小岛能够满足伊梅尔达一直坚持的要求，这些野生动物可以在岛上像在肯尼亚一样自由自在地漫游。除了适应环境需要时间，动物们一切安好，5年中又有143只动物出生在卡劳伊特岛，长颈鹿和斑马种群尤其繁荣。

动物园中的长颈鹿

可TM卡劳伊特岛上的原住民就倒霉了。这位自诩为菲律宾人民母亲的人，把岛民们撵到了40公里外以前隔离麻风病感染者的哈尔西岛（Halsey），哈尔西岛是个石头岛，土地根本无法耕种，所以搬去的254个家庭不得不经常挨饿了。马科斯夫妇手里有枪杆子，岛民只能硬熬了。伊梅尔达后来经常说，自己知道如何照顾好菲律宾人民。你TM就是这么照顾人的？

卡劳伊特岛居民讲述整个村子不得不为伊梅尔达的野生动物让路，搬离家乡的悲惨往事。

过完瘾的伊梅尔达之后一次也没有去过她的野生动物园，倒是她的儿子小马科斯经常乘直升机飞到岛上猎杀当地野猪，所以当地人又将之称为“邦邦野生动物园”（Bongbong’s Safari Park）。

反映非洲动物抵达菲律宾以及小马科斯来卡劳伊特岛猎杀野猪的漫画

败家老娘们把菲律宾人民的家败光后，在败家娘们和家庭主妇之间，阿基诺二世和菲律宾人民都选择了后者。所以马科斯就被菲律宾人民轰下了台。岛上的非洲野生动物没有钱和人管后，瞪羚、黑斑羚、托皮羚和羚羊等大部分动物已经灭绝，除了前面提到的斑马和长颈鹿。

动物园中的斑马

阿罗约时代，将野生动物园移交给巴拉望政府管理，还允许之前的岛民可以回到自己的家乡。野生动物园内除了斑马和长颈鹿外，还有巴拉望鹿、巴拉望熊猫、菲律宾鳄鱼、菲律宾野猪等本地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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