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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先卫:我与自行车的不了情缘

 

静静地坐在街道门口的小矮凳上,每天看云绻云舒,也看门前322国道上南来北往行驶的漂亮小轿车,还有菜市场自由出入的摩托。街上车水马龙,我心里总会膨胀起购车的欲望和冲动来。自然,我的经济能力不允许,没有工作职业和稳定收入的我,生活水平毕竟有限,什麽光彩华丽且身价高贵的车辆,像高傲的公主小姐,与贫民百姓的我距离越拉越大,今生可能再也无缘去亲近它们驾驭它们。我想买的是一辆不算高大上的脚踏单车---自行车。

「自行车」,又称脚踏车或单车,通常是二轮的小型陆上车辆。人骑上车後,以脚踩踏板为动力,是绿色环保的交通工具。说起来,我与自行车也是打过多年交道的老朋友了。我们结缘於80年代,自己曾在乡镇邮电代办点干过投递员,那时候单车还属紧俏稀有物资,但为了投递工作方便,个子矮少的我忍痛买了一辆女式凤凰牌自行车,投递报刊到所在辖区的乡政府机关丶县四中丶学区丶供销社丶粮站丶卫生院丶企业办丶管水站等单位。当年乡镇的企业兴旺,集体厂矿比较多,又大多集中在街上附近不远,诸如有农机站丶建材厂丶农机厂丶机转厂丶磨石厂丶皮鞋厂等等。代办点实际是一个邮件捎转站,按部就班一周只有三次班期。在邮电代办点工作期间,可以这样毫不夸张地说,我对单车有着十分深厚的感情,彼此心灵相通相依为命。当一天送完报刊闲下来的时候,我给自行车擦洗灰尘成了每天的必修课;在自行车气胎空瘪的时候我给它充足气,使它得以精神抖擞继续为主人服务。

星期天为了不耽误邮信丶送电报,我便脚蹬着两个风火轮的单车,自己来到10里开外的鸡笼邮政支局去收取报刊丶邮件,节假日风雨无阻。上午营业下午投递,为此短短三年竟跑烂了2部自行车,车子除了车铃铛不响哪儿都吱嘎作响。等到最後一辆单车,那年彻底走不动罢工时,因为业务单一代办酬金低,我也辞去了投递工作。在邮电代办点工作时间不到五年,报刊短斤少两是我自掏腰包赔给订户的,以至於我离职多年後,衡南四中收发员老全至今还在夸赞我报刊投递无一差错,邮件更是没有出现遗漏丶短缺过。

自从不再投送报刊,此後买部新单车的愿望在心里酝酿了很久,一晃就是30年,眼看今天就要实现。前不久,自己辛辛苦苦爬格子获得了一笔不多不少的奖金。我於是对它的出处和用途作了一些归划,四舍五入区区几百元,别的高档消费派不上用场,买自行车的事便提上了议事日程。话说回来,以车代步成了现代人的生活方式。整天呆在屋子里的我犹如井底之蛙,也渴望去附近的山村农舍观光畅游一番,慢悠悠地骑着自行车穿行山地阡陌间。想到春赏油菜花海秋观金色稻浪,那是何等的浪漫和惬意!

杜甫有诗云「丹青不知老将至,富贵於我如浮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老实说别人山珍海味穿名牌戴名表坐豪驾,我除了一饱眼福的份儿,所以心里也懒得费神去攀比他人。我不是打什麽苦情牌,自己不会经商挣钱,自是不能够跟那些富得流油的老板去攀比,唯拥有一箪食一瓢饮已足矣。再说我也没有必要浪费精力和时间去自寻烦恼,用不着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我的梦想,只是想拥有一部拉风的单车,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山青水秀的田园风光,特别适合骑行丶自驾丶徒步,寄情山水与山水邂逅那才是人生最美的风景。

万事俱备,买单车终於得以如愿成行。然没有骑过单车的不知道它的构造也有这麽复杂。让人纠结的是,不仅要考虑经济价位还要选择款式,普通的车子与数千元的山地车根本不是一个档次。我只需要车轮细车轻速度快,在平路和好路上很站优势即可。妻子不光知道我买东西是一个马大哈,还知道我不会砍价耽心熟人也杀生,非得陪我一块儿去买车不可。於是在我的一再催促下,我们傍晚终於蹒跚成行。在去单车铺的路上,有人好心建议我买一辆电瓶车,贵的有四丶五千元的,便宜一点的也要两千多。我一时犹豫不决起来,是买自行车好呢还是买电瓶车好呢?到底是囊中羞涩掐断了我买电瓶车的念头。

那个单车铺,犹如一位沧桑颓唐的老人,静静地蹲在二月八农贸市场不远处的乡路口地段,门庭冷清房屋半新不旧,里面的布置倒是乾净亮堂。单车铺本镇仅此一家别无分店,据说店铺坚持开了很多年,除了成人的单车就是各式儿童车。巧的是在店子里遇到国画艺术大家汪宾芳老师,汪老知道我买车只是图个行乐,仅仅锻炼身体看看外面风景而已,便凭经验建议我还是买单车好。店家唐老板给我推出了一辆「依路骐」单车,说是台湾品牌。管他什麽牌子真假呢,反正只要不是美国货丶日本货就行,否则买了一辆外国牌子单车,只要我一发布到网上,网友即会立马跳起来骂我是「卖国贼」,百口莫辩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唐老板今天唯一推荐给我这款「依路骐」单车,安全装置有制动器(车闸),和反射装置,缺憾是没有车铃。一眼看上去,「依路骐」单车黑色轻巧型适合我内向沉稳的性格,是我内心喜欢的那种款式。唐老板给我安装好菜篮子丶上好锁,报价390元讨价还价仍是这个价。不巧得很,我衣袋里没有带那麽多钱,老板也说了明後天给都行。幸好遇见熟人帮忙借了我150元,缓解了我当时购车付款不足的尴尬和窘境。

华灯初上,准备骑着爱车回家,然终究多年没有骑过单车了,我竟有些生疏感手足无措。车子歪歪斜斜推上了路,我左脚踮地右脚刚踩上脚踏,昏黄的路灯如同打着瞌睡,分不清哪是路面。我心里敲起了一阵阵边鼓,慌乱地下得车来只有推着它回家。离家差不多还有一公里路程,自己推着单车在马路上行走,被妻子和夜行的路人又取笑了一番,买车不会骑还买它干啥呢。回到自家楼下,店铺前有一个较宽的通道,妻子试着骑上车双脚还未蹬上脚踏,竟从车子的三角架上摔了下来,将我吓得不轻,幸好妻子并无大碍和危险。此後我不再让她靠近单车,妻子曾患过两次脑出血,骑单车上街是万万使不得的,上市场买菜仍是拖着病体来回步行。

第二天下午,我骑上单车兴冲冲地去了一趟老家,翻山越岭好在5公里泉双公路已经水泥硬化还算风驰电掣。不过剩下的5里山道,不是陡急的山坡就是窄小的田埂。山路上全是一颗颗不归则的砂石粒籽,滚动的单车轮子「彭...彭...彭」地响扭着前行,犹如跳迪斯科。车龙头有些把持不住,心里发毛的我只能推着车子一步一趋往前走。车子来回一趟30里山路爬坡累得人够呛,毕竟自己40多岁过了生龙活虎的年纪,热量消耗可能过大的缘故,体力不支竟有些腰酸背痛,何况我的左腿还患有腿疾。那次我只顾全神贯注踩单车,唯一的收获是用手机拍了几朵乡村的野花,匆匆骑单车回老家走了一趟,等新鲜劲过了,此後再没骑单车回去过。

放松心情,快乐骑行。自从拥有了一辆新单车,我还是经常以单车代步,骑着它到小镇的街道市场里,附近的山路上丶小溪边转悠一番。骑出去呼吸清新空气,进行健身活动之馀,我撰写田野采风的文章也在报刊上陆续发表了。亲历骑单车的过程,只有自己才能够真切感觉到是一件愉悦而又幸福的事,祝愿我们这段美丽情缘继续演绎,地久天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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